吕藏锋靠抓住的硬物,将自己和高萧一同拉迷雾深处。晃忽间,吕藏锋好像看到自己抓着个半腐烂的牛头,而那牛眼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吓得吕藏锋马上松开手后退回去,高萧也跟着一同失衡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
“退后!”
吕藏锋马上警告身后的高萧。
但高萧却没有什么恐惧的表情,只是很惊奇地看着前方:“你是?”
吕藏锋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牧童骑在头大黄牛上笑嘻嘻地盯着自己俩:“不要抓大黄的角,它会生气的!”
“你是谁?小孩?这里是哪里?”
吕藏锋狐疑地观察着这个看似才七八岁的牧童,对方只穿着一件小肚兜,拿着根笛子,轻松地骑在黄牛上,简直像是从水墨画中出来一般。
“这里是霾山幺。”
小孩操着一口浓厚正宗的西川方言,土生土长的吕藏锋听了也缓了一会才明白。外地人的高萧则几乎完全听不懂。
不过,更让吕藏锋疑惑的是这么个小孩竟如此平淡地说出传说中的地名。
“你来这里干什么?”吕藏锋也操起许久未用的乡音来提问。
听到吕藏锋有点别扭的方言,牧童笑得更欢乐:“来放牛啊,我现在又干不了其他重活。”
“你放牛放到这里?”
“的确放的有点远,平常我就走走村边的,今天大黄就糊里糊涂地吃到这里来了。”
“村?你们村就在霾山这里?”
“我们村啊。不过,我们村基本没人来罢了。我们村王大哥说了,有外来的都是客人,叫我碰到了带村祀庙里。你们都过来吧!”
说着,牧童就用笛子敲了下黄牛,黄牛也懂事地转头朝原路返回:“你们快跟上!”
“走吧!”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人是鬼总要先看看,况且现在俩人也急需整顿休息,吕藏锋还是招呼高萧一同跟上。
完全听不懂的高萧只是在旁边看着吕藏锋和牧童老乡见老乡般互相交流,自己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来历,但吕藏锋也招呼自己了,就硬着头皮跟进去看看。
然而高萧刚刚提了下破掉的包以防止东西落下,走在前面的吕藏锋面不改色头不回,手却悄悄伸到后面将高萧的破包打了一下,把里面的东西都散掉在地上。
做完这个动作,吕藏锋又跑到黄牛旁边继续问着牧童,高萧马上明白也没有捡起或多问,默默跟在后面。
几人跟着黄牛一路向盆地深处走去,从能看到牧童开始,迷雾就几乎不见了,而越往前走,吕藏锋等人越发现土地变得肥泛湿润符合天府之国的标准,完全不同于雾中的荒凉。
“诺!前面就是我们村了。”
顺着牧童的指向往去,吕藏锋,高萧已经看到小道两边的水稻田和上面还在按古老方式淌泥耕作的人们。一股鸡犬相闻阡陌交通的味道,直叫吕藏锋和高萧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路过靠近时,耕种的人也都纷纷停下手头的活,七七八八三言两语地聚在一起看着画风完全不同的吕藏锋和高萧。
还没等别人问起来,走在前面的牧童这时像衣锦还乡一般炫耀起来,“我又碰到俩个外乡人,我又带过来了,现在带到王大哥那去。”
牧童还故作悠闲地整个人躺在牛背上,这是他足以傲视其他小伙伴的“绝技”。
“又碰到?”
吕藏锋捕捉到不得了的信息,难道有人比靠高家陵图和“贵人”进来的自己更早地找到这里?
吕藏锋马上拉了下牧童的肚兜,“还有别的外乡人来过这里?”
牧童被拉一下,差点掉了下来,不过还是很熟练地抓住了。
“别着急,你们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吧?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过都被我找到了,他们现在也在祀庙里面,马上就到了。”
在经过几个小孩故意甩泥后,吕藏锋和高萧终于到了这古朴到简陋的祀庙。
在外面看来,跟普通的小寺庙没什么不同,而算半个考古的吕藏锋就明白其实就是晚清普通的小庙,里面应该还保着四合院的结构。
“这里就是祀庙了,王大哥现在应该跟另外俩个外乡人在里面。”
牧童兴冲冲跑上去地推开门,刚刚打开门,吕藏锋、高萧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在院中搏斗……
在高萧掉落的位置,吕守钝,李忠军,凌星湖,涂乎跟着摸金团也终于到了。
脚下陡峭的山路,队伍每个人都连着一根绳索以防出现之前的情况,而吕守钝四人正在末尾。
“你哥就是在这掉下去的,下面都是迷雾,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吊下去的摄像机也拍不到什么,我们只能先回来再带点人。”
说话的是排在前面的马哥,吕守钝知道他是哥哥的老熟人,这里最放心的也正是他,肯允许带上这么多外人。
“我知道,马哥,这事不怪谁,要怪也先怪我哥这个瓜娃子。现在先准备下去的方法吧。”
吕守钝小心地挪步到断崖边,低头张望,果然下面到处是烟雾缭绕,仿佛云层在此之下。一同上前好奇查看的还有凌星湖,一边在脑海联系凌云的地理研究。
呆在末尾的涂乎战战兢兢地想往前靠,怎耐前面的正是李忠军,又不敢越过去,也跑到崖边,想在这山林之中,自己没了这些绳索倒才是真正的有优势。
队伍里最不得信任的人便是李忠军,也被排在最后第二位。而李忠军自从进入以来就显得更加神经质,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味道越来越强烈地刺激着他。
而在跟着上前看到迷雾之后,李忠军才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深山迷雾与当时在Z市地下遇见的迷雾竟有相似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你们不觉得味道重吗?”
听到李忠军的疑问,众人都摸不到头脑地看着,吕守钝回答:
“味道?这里的确湿气太重,但好像还没什么奇怪的异味。”
“是我太紧张了,对不起……”
李忠军明白其他人只是看到雾气,只有自己能闻到明显腐臭味,对自己而言说不上讨厌,却十分浓烈。
“马哥,待会我先下去吧。”
“嗯,放心,我拉着你呢!”
吕守钝刚刚打开背包准备东西时,身后的马哥却趁机往山崖下踢了他一脚。吕守钝怎么也没料到这一脚,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前面马哥的绳索早以被悄无声息地割断了。
后面的凌星湖也被拉着掉了下去,幸好李忠军及时站稳身子,拉着俩人的绳索。
“小心!”
凌星湖看到李忠军背后,马上发出警告,马哥此时已经拿出登山镐狠狠地挥向李忠军的后脑勺。
李忠军躲闪不及,干脆一咬牙关硬接了一镐。常人已经当场暴毙,而李忠军此时口吐鲜血,甚至整个头部都变形了,还能拉着俩人站立不倒。
然而这一攻击的确让李忠军的意志“神游”了一下,仿佛听见迷雾之下有声音在呼喊自己。
但马哥看出李忠军的迷糊状态,趁此用登山镐攻击其腿部。而这一下的确有效,原本就陡滑异常的崖边,受此一下的李忠军也失去了平衡开始向下摔去。
“小狐狸,你先走!”
这是吕守钝掉下的最后一条命令,涂乎也马上明白既无力气又无战力的自己现在应该马上逃跑为上。
绳上最后一个“人”,直接一缕青烟腾起,从空无的挂钩里窜出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迅速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李忠军三人在根本无从抓手的崖壁上坠入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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